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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醒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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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是灰尖的房間裏寒氣逼人,筵慶收拾出一塊幹凈的地方,點燃暖爐,沏了一壺茶。白商弦讚嘆於筵慶做這些事的利落,不知覺蓉菁坐在一旁註視著他良久。

白商弦把他們離開聖心門之後的事情大致說明了一下,也從筵慶那裏知道了聖心門被屠門的始末。他放下尚有餘溫的茶盅,緩聲道:“素裳也在那一戰中犧牲了麽?”

蓉菁聞言,手中的茶盅差些灑出熱茶,幸好及時穩住了手才不至於失態。她驀地想起當年那魔界男子割下師尊和師叔的頭顱後,伊素裳就站在一旁漠然地看著。十年來她快要忘記了伊素裳的模樣,唯獨她發髻佩戴著用鬼玉草變藍玉石做成的簪子和她那時的模樣令自已記憶猶新。

白師兄到現在還在惦念著她嗎?真令人不滿。

她咬牙道狠狠道:“犧牲?素裳師姐她是聖心門的叛徒,談何犧牲?”

筵慶輕聲喚道:“師妹,莫要激動。”

蓉菁嘲諷般冷哼一聲,“不要激動?白師兄,你別記掛她了,她已經背叛師門,投靠了魔界。”

白商弦的臉色倏然變冷,蓉菁知道他一定是生氣了。他的心思蓉菁能猜得出來,無非就是伊素裳他比誰都了解,怎麽會背叛聖心門,背叛師尊?換作以前她不敢去揣測他的想法也不敢再往下說下去,可如今……

論心智外表,她都比他年長一歲,還有什麽好怕的?

“當年面對師尊和華淩師叔被人擒,她竟然站在那男人的身邊冷眼旁觀。她根本就是貪生怕死才投靠魔界,以求茍且偷生!”

筵慶知道蓉菁說得過分了,連忙喝住她:“師妹!”

白商弦卻無所謂地拿起高腰青花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無妨,讓蓉菁師妹說下去罷。”蓉菁不似蔓錦葵那般胡鬧,也不似藍鵲那般心直口快,說的話肯定不假。只是為何素裳會站到魔界那邊去?

蓉菁也不客氣,正要說下去,藍鵲此時快步跑了進來:“師姐,師兄,原來你們在這裏……”她目光巡到白商弦身上,手裏拿著的劍就“哐當”掉在了地上。

“怎麽了?”蓉菁開口問。

藍鵲指著白商弦斷斷續續道:“白、白、白師兄?!”

“先說正事。”筵慶見藍鵲這麽急著跑來找他們,定然有什麽發現。

藍鵲嗆了一下,才訥訥道:“淮海出現了蛟,好幾個弟子被它卷走吃掉了!”

“什麽?好好的怎麽會有蛟?”筵慶大驚,起步就要跟去看:“師妹,你帶白師兄找個房間休息,我跟藍鵲去看看。”

藍鵲轉身帶路,白商弦不緊不慢地叫住他們:“傳言蛟出海,必是禍事所致。我也隨你們去看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對蛟下殺手。”

蓉菁與十年前對他的心境一樣沒有任何改變,乖乖順從他的意思:“好,我也跟去看看。”

既然白商弦這麽說,說不定他有制服蛟的方法。筵慶和藍鵲沒反對的理由,當然由著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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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紅衣在雪花翩飛的山腳下飛揚,寒風吹過散開的發絲,遮掩住少女的容顏。她立在靈躍湖旁,靜靜地看著冰凍的湖水,整個人似乎融進這天地一色的山雪間。

荊雪從洞穴裏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傻站在湖邊的蔓錦葵。她有好長時間沒見到蔓錦葵,瞬間起了惡作劇之心。她飛快地游到蔓錦葵面前,撅起尾巴準備甩她一身冰水。

說時遲那時快,它還沒撅起尾巴,蔓錦葵就已經彎身直接從冰冷的湖水裏撈起它來。荊雪驚呼道:“小仙鹟,你做什麽?”

“這句話要問你才是,想要偷襲還得看看對象是誰。”蔓錦葵半瞇著眼睛,帶著幾分嘲笑道。

荊雪在她手裏掙紮:“快放開我!哼,這麽久不見,你倒神氣起來了?”

蔓錦葵捏住荊雪漂亮的魚尾,似笑非笑:“我不是一直很神氣麽?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放了你。”

荊雪停下掙紮的身體,兩只魚眼骨碌碌地盯著蔓錦葵。

配合的模樣還真讓人賞心悅目:“之前我在湖邊遇到的那個人有再來過這裏麽?”

荊雪思索了許久才終於想起蔓錦葵說的是誰:“沒有。那個人太危險,你最好不要跟他扯上關系。不然,商弦又得教訓你。”

蔓錦葵笑,也沒在意荊雪語句裏的幸災樂禍:“說來我一直很好奇,你常說大師兄是你的恩人,他究竟做了什麽?”

荊雪才覺得奇怪。蔓錦葵以前可從來不追問這些事情,現在居然感興趣了。不過說到白商弦,她的話匣子就停不下來:“這件事說來話長。在我還只有靈識的時候,被一個漁農捉住了,差點被做成魚湯時剛好被商弦救了下來。我記得那是一年當中花開正好的時節……”

蔓錦葵打斷了它美好的回憶,不感興趣道:“若不是與那人長得太像,我也覺得他是個極好的人。鯉魚精,你報恩了麽?”

荊雪沒好氣道:“還沒。”

“那恐怕是沒有機會了。這麽久還不回來,說不定已經死在哪個地方。”

荊雪很生氣。以前蔓錦葵雖然笨,但她從不會拿自己大師兄的生死亂說;現在的蔓錦葵竟然這麽說,讓她突地覺得討厭。

荊雪一甩魚尾,在掙開蔓錦葵的束縛前,扭身就張開魚嘴咬住了蔓錦葵的手指,嘴裏含糊不清:“不許說商弦的壞話,他才不會有事!”

蔓錦葵感覺到疼,卻並不急著甩開她:“唉,其實我挺喜歡你的,為什麽你要自討苦吃呢?”

蔓錦葵的話語伴著冒出來的血珠融進荊雪的身體裏,它猛然一個鯉魚打滾,掉到了積滿雪花的地面。它極其痛苦地翻滾,五臟六腑全都像被無形的手捏住一樣,片刻就會爆裂而死。

蔓錦葵忽然腳底一滑,整個人癱軟在岸邊。

沈東陌來找她的時候,荊雪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死去多時。而在旁邊坐著沒有披鬥篷的蔓錦葵正一臉茫然地定定註視著身體已經幹涸,雪花沾滿了魚身的荊雪。

他快步來到她的身旁,扶她:“三師姐,你怎麽穿這麽少就跑出來了?快跟我回去。”

蔓錦葵擡起臉,驚慌失措地捉住沈東陌的手臂問:“師弟,荊雪它……它死了。我一回神,它就在痛苦地掙紮……師弟,是不是我害死了它?”

沈東陌緊緊抱住蔓錦葵顫抖的身體。她的身子很冰,他很心疼。荊雪與他交好,但到底不過一條鯉魚精,死了便死了:“三師姐,荊雪的死不是你的錯。回去吧,我會處理好的。”

“不……大師兄要知道我害死荊雪,他一定會……”蔓錦葵還處在混亂中,緊緊糾著沈東陌的衣服,滿臉惶恐。

沈東陌驀然惱怒:“三師姐,你可知,在一個愛慕你的人面前說出其它男人的名字,有多傷人心?你只管乖乖待在我身邊,什麽都不用擔心。無論是大師兄還是別的人,誰也不能動你一根汗毛。”

蔓錦葵明顯感受沈東陌抱著自己的臂膀更加用力,硌得她生疼:“師弟?我……快要喘不過氣了。”

沈東陌才驚覺自己剛才做了什麽。他松開蔓錦葵,握過她冰冷的小手:“都凍成這個樣子了,我們先回屋,荊雪的事情我會處理好。”

他頗為強硬的態度讓蔓錦葵沒有再說下去的勇氣,只好點點頭,在他的攙扶下往屋子的方向行去。

他要怎麽處理荊雪呢?荊雪是她的朋友,她不能就這樣真的放著它不管。可是師弟……好可怕,她沒有反抗他的勇氣。

真是奇怪,以前她明明能隨意欺負他,可是現在……居然會害怕他,不敢反抗他。

魔域鬼卿殿——

碧霄倚坐在骷髏骨制成的寶座沈思,冷不防聽到殿外吵鬧的聲音。他眼角斜向一旁候著的魅:“去看看怎麽回事。”

魅還沒及時作出回應,一把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將軍這裏規矩真多,見個面也要諸多阻撓。”

碧霄直直望向大搖大擺進來的男子,笑容可掬道:“我還說是哪位,原來是妖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實在抱歉。”

妖王的衣著奇異,彩色的衣衫鑲滿了各色小塊玉石,領口是紅狐貍的皮毛,袖子邊繡著月見草的綠色刺繡,一頭亂發也是妖異的火紅色。

他的臉黑得像木炭,眼角上揚,顯得霸氣邪性,聲音不男不女,陰陽怪氣得很:“將軍的待客之道就是攔著本王,讓本王候在殿外等?”

碧霄走向賠笑道:“怎會?若知妖王今日前來,碧霄自當備好酒茶好好招待才是。”

妖王揮揮手,對碧霄這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厭惡得很,表面只道:“將軍不必客氣。我來,是有件事要向你確認。”

碧霄正要給妖王引座,他好像不大領情:“什麽事要勞煩妖王你親自來確認?”

“既然妖魔兩界結誼,那魔界公主的動向本王自然要問清楚。不知將軍可否尋回了公主?”

對於妖王這麽關心魔界公主的去向,碧霄心裏自然有數。他懶懶地笑道:“如今魔界占著上風,公主的事暫時不用著急。”

妖王聞言不大友善的說道:“可是本王聽聞仙界與鬼界暗中有來往,指不定也與我們一樣,結成了聯盟。”

碧霄吃驚道:“這消息可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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